第一晚睡得並不安穩,或許還不習慣膠囊式旅館的小床位,也不習慣幾乎完全沒有隔音功能的隔板和竹簾,總在臨近睡眠的邊緣聽見外頭的聲響;翻身、囈語、碰撞,甚至還有人利用半夜整理行李。他以為自己是個不怕吵的人,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應該都能睡著,沒想到事與願違。
第一晚睡得並不安穩,或許還不習慣膠囊式旅館的小床位,也不習慣幾乎完全沒有隔音功能的隔板和竹簾,總在臨近睡眠的邊緣聽見外頭的聲響;翻身、囈語、碰撞,甚至還有人利用半夜整理行李。他以為自己是個不怕吵的人,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應該都能睡著,沒想到事與願違。
走出店門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下班的人流和逛街的人潮同時湧上人行道,往附近的百貨公司和餐廳流入。那幅景像讓他有種熟悉感,耳中因為汽車的聲響而聽不進其他說話聲,紅色綠色的號誌燈在路口閃爍,連聞到的氣味都有些相似。
那陣心煩意亂被片刻的休息撫平之後,他坐起身,查看了一下手機上的訊息,幾個朋友在他先前發出的照片下按了讚,也有些人擔心地問了幾句,似乎怕他會迷路或者出什麼狀況。讀著那些簡短的關心,他一邊小心翼翼地退出床位,站上走道伸伸懶腰。
翊要回台灣的消息在朋友圈子裡傳了開來,有些人怕我知道這件事,在聊天時避免提起有關他的事,卻擋不了臉書上消息的散佈速度。事實上,就算不是他們或者網路,我也早就從男友那兒得知這個消息。
依著旅遊書的指示,他在京成上野站出了匣口,怕自己隨便亂走會迷路,只敢開著手機地圖一路往上野車站前進。他記得上次和那個人一起在上野公園散步,行過滿是綠蔭的草坪,在西鄉隆盛的雕像前拍了模仿照——因為那個人一直不願意扮狗,也不想在鏡頭前做這種觀光客行徑,最後他只能和掛在背包上的布偶共同出演銅像的動作。替卡片加值了三千塊,刷卡進了匣口,下一步是轉山手線到新宿,這幾天的住宿地點,原以為這會是個不小的挑戰,沒想到車站裡的顏色標示意外清楚,很容易就可以找到路線和月台編號,坐上列車時,他竟然有種自己已經成了日本交通達人的錯覺,原來在日本搭車一點也不難嘛!
難得在假日早起,吃過早餐之後還是打開手機玩了一兩場手機遊戲緩和情緒(我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已經沉迷在手機遊戲裡了),算算時間差不多了,趕緊出門搭公車。
因為手術說明的單據上提醒著不要騎車或腳踏車,只好依賴大眾交通工具了,不然這種一大早的時間騎車是蠻舒服的。提早了五分鐘到達診所,馬上被掛號的陣仗嚇了一跳,怎麼這麼一大早的就有這麼多人等著掛號?台北人全都一身病嗎?站在櫃檯前張望了半天,好心的櫃檯人員提醒我先去號碼牌,46號,想不到什麼特別的喻意——死了?真不吉利。
這是人生中第一次走進泌尿科。(還是第二次?糟糕我忘記了,反正我只是要突顯我真的很少掛這一科)
活到這個年紀了,該經歷的好像也都經歷過了,看個泌尿科實在沒什麼大不了,我還掛過更讓人難為情的另一科(這是祕密),總之好久沒有寫日記了,就為這個人生中難得的第一或第二次,寫點什麼來記錄一下。
他的英文不好,日文也只懂得打遊戲時認得的那些單詞,面對眼前一堆異國文字陷入了短暫的眼花撩亂中,耳邊充斥嘰哩咕嚕的說話聲也讓他短暫地失聰了一會兒,只能按圖索驥地跟著腳下的標示前進。從三航到二航,得經過一段長長的戶外通道,而外頭竟還飄著細雨,簡直是一種心情上的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