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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沒有錯，即使相片上那張臉孔因為逆著光有些模糊，但我還是認出來了
  ，畢竟我們同學了三年；我沒想到他會成為老師，總覺得那和他的形象兜不
  在一塊兒。畢業之後我們少有聯絡，雖然不是刻意疏遠彼此，但我的確逃避
  著與他的對話，連電話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因為結束那段感情的，是自己。說想去找個女生來喜歡的人，也是自己。我
  害怕被別人發現我們兩個人的事，或說得正確一點，我害怕別人知道自己喜
  歡男生。

  畢業，正好是個結束的時機，我們可以離開學校，遠離對方，假裝自己仍是
  個正常男生。

  「你都說你想去喜歡女生了，那我有什麼話說？」

  他的語氣有些激動，一字一句像是咬著牙從齒間迸出來的，帶點連續劇的情
  境；我突然覺得有點想笑，那個場景，那樣的對白，和某種不協調的心情。

  也真的笑出聲了。

  「你笑屁啊！」

  他揮拳朝我肩上用力打了一下，我跌坐到地上，還是止不住的笑。

  「我很認真地在跟你講話，你怎麼可以這樣笑？」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感染了，他雖然又打了我幾拳，但力道已經是那種打鬧的
  程度，甚至連他自己都笑了起來。

  「你要跟我分手耶，怎麼可以自己在那邊一直笑，哈哈。」

  他推了我幾下，我也推了他幾下，兩個人像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笑鬧著─那
  時我們也的確還是小孩子。

  然後我們就分手了。

  耳畔機車的聲音停了下來，我望向校門的方向。

  「你在看什麼啊？」

  「老師好。」

  他丟下安全帽朝我走過來。他的身影逆著光，陰暗的臉上糊模難辨，但他笑
  著，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