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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小樂那裡打擾了一陣子，每天他出門工作後，我就開始上網找工作，寫
履歷、發送應徵信件。

而等待回應的時間，我就替他打掃家裡，拿吸塵器和抹布仔細地清潔地板、
把髒衣服抱到樓上的公用洗衣機、等洗好了再拿上陽台去晾衣服。整理冰箱
的食物、煮一壺熱水放涼、替他的植物澆水；日常的生活會讓人有種慣性，
覺得就這樣毫無壓力地過下去也不錯。

小樂的房間裡還有不少同志的相關物品，堆在書架裡的有雜誌、vcd 、漫畫
、小說，包括牆上貼的海報、地上鋪的彩虹地墊、代替紙鎮的陽具擺飾，甚
至打開他的電腦，迎面出現的就是張全裸的猛男照片。每次看見這些東西，
都會讓我有一點點的不自在；承認自己是同性戀，和看見這些同志相關、帶
著明示、暗示性的物品是兩回事，我還是跳不出那個保守的自己。

「這些東西你就受不了，那我抽屜裡的不就是禁品了。這樣我勸你最好不要
打開，不然你又要嚇得花容失色了。」

小樂在電腦公司工作，工作內容和以前大學的課程幾乎沒什麼關係，只是那
幾年資訊業開始發展，「.com」的時代正蓬勃發展，電子商務的需求讓很多
畢業的學生紛紛投入，不在乎是不是本科出身。

他的工作常常得在公司加班，於是我有時候也會帶晚餐到公司給他，或等他
下班再一塊兒去吃宵夜。他常笑著說那種生活很像一對戀人，說那些話的時
候還小心地看看我的反應，怕自己玩笑開得太過火會惹我不高興。我和他的
確過著一種接近戀人般的生活，偶爾也會有親密舉動，但彼此都很清楚當中
的分際。

「好朋友之間做這種事，好像很奇怪……」

同床了幾個星期，在某一個週末的夜晚，他向我提出要求，我猶豫了好一陣
子，拿捏不準這樣是對是錯。

「你可以和別人做，為什麼不能和我做？我也不會要你負責，或期待你得承
諾我什麼，就只是我需要、你需要，這樣的關係而已。我記得你說過，對於
那個輔導長，你也只是抱著一種幫忙的心態，不是嗎？」

「我是怕，這樣我們會忍不住覺得尷尬，感覺像是一夜情、砲友的關係。」

「那就不要只是一夜啊！我們多做幾次。」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不會解釋，為了性而作愛，這樣真的
好嗎？」

小樂想了一下，似乎在釐清那樣的差別。

「為了性而作愛不好，為了愛而作愛就是好的嗎？我覺得你太認真也太天真
了，你覺得對不起誰呢？你的貞操、你的家人、你的心，還是你未來的男朋
友？我反而覺得，如果你需要而不作，才是對不起你的身體呢！」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讓我想清楚他話裡的意思。

「更何況，那和你晚上自己用手解決也差不了多少啊！不要告訴我你都不需
要。不對，這樣講好像有點缺乏吸引力，那和你自己解決可差多了，我很有
經驗喔！而且每次我抱你的時候，你不是都有反應嗎？」

我臉上一紅，幸好當時已經關了燈，他無法看出我臉色的變化。腦中很自然
地浮現他抱著我的感覺，那種身體貼進、手掌溫熱的觸感，身體竟不自覺地
產生異樣。我悄悄地伸出手，輕輕地碰了他的手，他馬上轉身把我抱進懷裡
。

「這樣我還可以把你當成是小樂嗎？總覺得我們之間會變得不太一樣。」

「你很龜毛耶！你想得太多了，做這種事不需要有這麼多壓力，享受就好…
…」

他一邊說完那些話，一邊把手伸進我的上衣裡頭，手指開始往我身體的每一
吋進攻，快慢交替地愛撫著。那樣的感覺和擁抱有很大的不同，不單純只是
身體的貼近與接觸，好像身體裡面某個無法碰觸的角落也被他搔刮著，以手
指、以指甲、以舌頭、以呼出的熱氣輕掠過，留下陣陣的酥麻。我無法克制
地呻吟，一邊移動自己的雙手也把他抱得更緊。

「你的身體好舒服喔！當過兵的就是不一樣……」

他呢喃著一些句子，但有很多我都聽不清楚，只是無意識地回應著。

如同本能一般，對於他的愛撫動作，我忍不住也以同樣的手勢回應，才發現
他身體的灼熱滾燙如火，迷濛的雙眼像是魅惑的黑洞，吞噬著不斷萌生的慾
望。

「脫掉衣服。」

他輕聲地說，一邊動手溫柔地剝去我的上衣，我順從地配合著他的手勢，也
同樣褪去他的背心；失去了衣服的隔閡，那熱度無從逸失，確實地燃起心底
對性的渴望。

和輔導長不同，小樂的作愛方式帶著一種年輕的玩心，他會探索般地尋找我
身體的敏感帶，耳垂、頸後、乳頭、肚臍、大腿，邊摸索邊前進，帶著自己
融入這樣的親密關係中。我雖然意識到這一點，卻被一波波的輕重觸感挑動
著，享受這種時而放鬆、時而高昂的愉悅；即使偶爾想起他是小樂、是我的
大學好朋友，卻很快地被下一次的親吻與愛撫給淹沒，彷彿自己只是個作愛
的動物。

「我想幫你……」

沒等他說什麼，我拉下他的褲子，看了他一眼之後，把頭埋了進去；他輕輕
地呼了一口氣，僵硬的身體慢慢地放鬆，扶著我的頭任由我的擺佈。在那一
刻，我突然又變回了當兵時的那個自己，錯以為眼前的人是輔導長。

「蚊子……蚊子，我……我好喜歡你……」

小樂反覆低吟著那些片段的句子，一邊把我拉了上來與我接吻，濡溼的舌頭
與我的舌頭纏鬥翻攪。

「唔……嗯……」

無意識的字句從嘴邊竄出，兩手把他抱得更緊，像要掐進肉裡似地只想緊緊
地將他嵌進我身體。小樂吃痛地叫了一聲，卻沒有抗拒這樣的擁抱，只是配
合著我的舉動把身體牢牢地貼上來，交纏著的雙腳似乎真的要讓兩人合而為
一。

「我要……可以嗎？」

「嗯。」

我點點頭，迷失在慾望的漩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