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508牛棚的陽光－or,try

第一天的睡眠不足，加上昨天行山的確花了點體力，今天一直睡到八點多才醒過來。所幸計畫的行程是要參觀藝術村，不會很累，所以我也能悠閒地東摸西摸。之前就先確認了巴士，搭上102出發前往牛棚藝術村。

牛棚藝術村就如何名字所說的，它原本是個牛棚，來經過整理之後開放成為藝術村，讓一些藝術家進駐，並不定期地有一些展覽。一路上我特地坐在左手邊，一直看著每一站的站牌名稱。車子一通過紅隧，再過個幾站就是土瓜灣道，下車的「中華煤氣公司」就在旁邊，只是下了車，我還是有點搞不清楚該往那邊走，這一帶有些荒涼，雖然站牌旁邊站了很多人，但一點都不覺得熱鬧。

在下車的地方往前走個幾步，其實一的圍牆就有很鮮明的歷中特色，不難猜出裡頭就是牛棚藝術村，但因為完全沒有人，走進去的時候有點戰戰兢兢的。入口的地方只站了一個像保全的先生，不起眼的長相搭配不起眼的門廊真是相得益彰。一進到裡面，展開在眼前的就是一棟一棟有著復古的山牆，頗具特色的紅磚建築。

橫在入口前的是一道十幾公尺的矮牆，仔細一看它的底下是一個槽溝，隔著一定距離就設了一個栓牛隻的鐵環。這樣的矮牆有兩道，平行地就橫在一進去的廣場上。四周圍則排列了幾棟紅磚老建築，圍合起來形式像是台灣常見的三合院，但又不太一樣。我繞著廣場周圍隨意地走著，四下安安靜靜的，只有打掃的人推著小車偶爾踅過去；陽光放肆地在每一處落下，短短的影子很確實地落到地面上。

右側也有一道相同的矮牆，和幾棟並排著的房子，看起來裡頭都有一些藝術家在使用，但也許是時間太早，有的還沒開放，有的則寫明了「排練中勿擾」的訊息，有的甚至不曉得是做什麼用的，呈現出閉著門不怎麼歡迎來客的姿勢。在走道之間穿梭，房子外頭會有些怪異的佈置，花草或玩具、雕塑等等，像是隨意放置又像是別有用意。緊閉的門上貼著四散的廣告或其他展覽資訊，還有前一陣子被抓走的艾未未的照片；噴漆、塗鴨隨處可見，有種隨興自在的況味。

左側和中央各有一棟老房子，看起來是主要展覽的場所，空間看起來比較大，但正規的展覽得等到十二點才會開放。好不容易有個展場的門開了，我才得以走進其中一棟建築的內部看看。那是一個叫「多多獎小小賞」的展，主要是一些學生用手邊的東西或回收材製作了一個個「獎座」要給身邊的人，也許是自己的朋友，也許是老師，也許是從事某個行業的工作人員，又或者是某家店，頒獎的理由各顯創意，獎座的設計也十分出人意表。有些甚至是國小學生，用了泡棉、色筆、玩具、免洗碗等做的可愛獎座，牆上也搭配著出了一些題目，讓來訪的人找找某個獎座在那裡。在裡頭逗留了好一會兒，一方面是只有這個展，而展也蠻有趣的，另一方面是因為裡頭很涼快─

牛棚真太靜了，走在裡頭一直會有想說句「打擾了」的感覺，太陽也真的很強悍，接近正午的陽光毫不留情地讓身體出著汗。我繞了兩圈，終於看到有其他遊客(但也只有三個)進來。在「牛棚藝術村」的塗鴨招牌拍了照，順便打了電話問問michelle的時間，和她約定十二點半在石硤尾碰面。

離開之後，我沿著馬頭角道走，來到馬頭角碼頭，才發現原來這兒有船可以到我住的北角碼頭，但我想我還是搭巴士比較保險，更何況現在也沒有打算搭船回北角。這附近真的有種偏僻的感覺，倒不是說人很少或者房子很老，只是沒什麼人會停留在這兒，大多數的人只是路過、離開，於是這個地方被遺留了下來。信步到站牌等車時，還有一群陸客來這兒吃飯，但我其實看不到什麼像樣的餐廳─倒是太興開得很大間，簡直像個一型購物城。

我不太確定有什麼車可以搭到石硤尾，每個站牌我都看了好久，研究了好一會兒的結果，還是決定坐同一班車回紅磡再轉車，這樣最保險。路旁的景緻一直讓我有種老香港的感覺─也許這樣說不那麼正確，但對我這個外人來講，中環、金鐘那兒才叫作新的香港，其他地方的味道都屬於老香港。等回到紅磡，站內熱絡的人潮又帶回了點城市的氣味。

看了看路線，我打算先搭東鐵到九龍塘，再轉觀塘線到石硤尾。在九龍塘下車時，又一城又一村的指標讓人好熟悉，可惜今天不是來這兒逛街的。先前在車上michelle就說會遲一點，而我因為研究巴士也浪費了不少時間，出了閘，認明了賽馬會藝術中心的方向，我快步地往出口移動，半路就讓michelle給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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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階梯，一邊是咖啡廳，另一邊則是喫茶店。考量了兩邊的人潮，天生反骨決定選擇比較冷清的咖啡廳Café Golden。

這兒的店面很小，窄窄的走道小小的桌子有種擁擠的溫韾和放鬆的舒服，當然也許是因為人還不多的關係。餐紙上揚揚灑灑的幾種輕食甜點飲料，有些甚至搞不懂是什麼。因為剛才在牛棚快被烤乾了，決定點個冷飲消暑─後來才曉這家店的手拉式咖啡很有名，而且都是挑選圓豆來烘培，下次有人要過去的話可以試試；但其實我也不懂什麼手拉式咖啡，只是今天還沒有一點咖啡因入口，還真有點受不了。

本來挑了一個名字很特別的飲料─特別到我現在已經忘了，結果店員告訴我個比較像是甜點類的東西，於是改點了沒創意的冰拿鐵，再加上鴨胸意大利包。店裡氣氛很舒服，靜靜隔絕了外頭的聲音，吧台的人操著熟練專業的身手在準備飲料，我們這邊則亂聊亂拍。以份量來說一份意大利包是有點不足，但天氣太熱其實也吃不下，這樣的氣氛這樣的食物正好。

商量著這裡參觀完後可以去什麼地方，剛好提到了K11，這是之前在電視上看到的一家百貨公司，裡頭有不少藝術品分佈在各處，那時就覺得有機會可以去看看。正好michelle也去過，只是她上回只是去買東西沒有好好逛，當下決定晚一點可以去K11。

離開咖啡廳之前，我們沿著走廊繞到咖啡廳後頭的小空間，那裡有一個小小的展覽，主要作品都是自閉症患者的創作，很多圖案的用色和構圖都蠻漂亮的。守攤位的女士和michelle開始用速度飛快的廣東話聊著這些作品以及他們在上環的據點，我裝懂地在旁邊也聽不出什麼所以然，而且什麼也沒買─我的愛心被狗啃了，Sorry。

我們先搭了空間很大的電梯上到頂樓，打算沿著樓梯再一層一層走下去。可能是因為母親節的關係，藝術中心的人不多，就連展覽或工作室也沒幾處開放。順著樓往下走，看看開放空間裡擺設的裝置藝術、牆上海報或塗鴨畫作、過去工廠留下的機具等等，很多牆面上都有蠻特別的佈置，如繪畫或照片，雖然不太清楚作品的主題，但都帶著某種隱喻或諷刺的趣味性。

底下的樓層有幾個展覽開放，既然來了自然就要進去晃晃。有一個是 Kitty在簡訊裡提到玻璃杯展，展場空間其實很小，作品也沒幾個，除了看看上頭圖案的創意和燒製出來的經緻程度，我實在不太懂這些東西。

在參觀旁邊一家賣店的「光影」展的時候，有個婦人拿了宣傳單要我們有空可以去看看她們的展覽。反正沒事，我們就順道去看看。

一個小小的房間裡擠了不少婦女，牆上則貼了一些奇怪的畫，從天花板則吊掛著一本本「武功祕笈」，主題講的是這些女性勞動者們從事著工作勞動時，有關她們「手」的故事，不同的掌紋及創作煤材，點出她們各自的工作性質和勞動傷害，由這樣的階層產生出來的藝術創作，算是蠻特別的題材。

還有一個展覽是「光的藝術」，這個很有趣，作品都是用一些回收或廢棄材料創作的燈飾，不同顏色的燈光透過這些材料本身的顏色或質地，總會產生些新鮮的趣味。我很喜歡某個用鈕扣作成簾子狀，背景則是以白光投射在一個香港城市的灰階畫作上，白色鈕扣的垂墜感賦予城市天空日出一般明亮的色彩，非常吸引人。

隨便拍了幾張照，雖然不趕時間，今天這兒實在太冷清，決定轉往原訂計畫的K11。離開前還記得扭了個蛋─結果這一趟只扭了這一個。搭車到尖沙咀，因為有人帶路所以完全沒有問題。出了地鐵站，好像來到另一個世界，和剛才藝術中心的氣氛完全不同。在門口拿了導覽手冊，michelle帶我到一家賣手工糖果的店Sticky。好像是小有名氣的店，店裡可以看到他們親手製作糖果的樣子。它的特色除了強調手工之外，最大賣點應該就是糖果裡的圖案，就像日本的金太郎飴一樣，切面會有可愛的圖案，有動物、水果、文字之類的，精緻到很做作的地步。

因為動物類有大象的圖案，於是michelle店員裝了一罐動物圖案的─它可以讓消費者選擇想要的圖案別，還幫你在標籤貼紙打上你想寫的字，太貼心了啦！結果結完帳發現動物類都沒有大象，可惡，明明收銀機旁邊那一罐很多大象圖案的糖果啊！但因為我天生臉皮薄，也不好意思再抗議。

我們在K11裡尋找每件藝術品的所在位置，重點當然是那個吐司蒙娜麗莎的大壁畫囉！它就在某個出口的側牆上，一大面牆貼著滿滿的大大小小各種顏色的吐司，形成一幅蒙娜麗莎吃著草莓雪糕的構圖。粉紅色的吐司看起來真的很好吃，旁邊應該開一家烤吐司的店，專賣各種顏色口味的厚片吐司，應該會大賣吧！

其實裡頭還有其他作品，但後來我們發現有些都已經借展到別的藝術中心了，並不是手冊上每一件都找得到。填飽了文藝的胃，接下來也要填飽甜點的胃，於是跟著地陪到Paul Lafayet(中文叫老佛爺，好怪的名字)享受貴婦時光。點了容器可以帶回家作紀念的焦糖布丁，很幸運地竟然在小小的店裡面有位子坐。坐著高腳椅，瓷製容器裡烤得恰到好處的布丁，上頭脆薄的焦糖微苦搭著甜味，感覺應該翹個小指展示鑽戒，還要用小手絹兒擦嘴啊！

煩惱著待會兒吃什麼當晚餐，最後決定了這幾趟都還沒吃過米線。店名我沒記住，除了點米線之外，它可以再另外加配料，配料種類很多，我選了雲吞、牛丸，還追加了杯龍鳳可樂─就是在可樂裡還加了新鮮檸檬片和鹹檸檬。第一杯店員還錯，挖半天看不到鹹檸檬。根據在地人的說法，可樂加進去後，要去擠壓檸檬把味道逼出來─幸好我捨棄了檸檬咖啡改喝這個，味道很不賴。

吃著有點鹹的米線時隨便聊著，我其實接下來沒有其他計畫，結果突然想到可以去michelle家玩貓。其實很怕會打擾，畢竟我根本無法和她的爸媽對話。但既然來了，總覺得想去看看mocha和雪糕。結果話一出口，在地人很爽快地答應並聯絡她家人，於是飽餐之後，就走到尖東站搭上西鐵直奔天水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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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我第一次搭西鐵，而且天水圍真的蠻遠的，以前從電影裡就知道元朗是個很老的城市，但天水圍還更遠一點。西鐵的車廂感覺比較新，下車時所看到的，就是一個充滿了高層住宅的城市，並不很熱鬧，也許因為天色的關係顯得有些灰暗。那天還發生了輕鐵的事故，一直到傍晚還沒有修復，所以配合接駁車使得站內動線有一點亂。

走下長長的斜坡，呼吸到的就是一種老社區的氣味。其實香港很多社區住宅應該都是這樣，樓層很高，中間圍著開放空間諸如運場或小公園，每個人一回家就關進電梯，竄到幾公尺上的空氣裡，往下一看還真的會心臟病發。

Michelle的爸媽都在，但我只會點頭傻笑，不標準的廣東話完全不敢講出口，難道要我對著他們唱「浮誇」或「一絲不掛」嗎？反正重點是玩貓。他們很熱心地想讓mocha和雪糕過來我這兒，但無奈他們實在太不想理我，除了在我沾過喵喵味道的背包旁邊打轉，還有當我手裡拿著食物時，才賞臉地過來一下，其他時間都離了一段距離。倒是臭臉的雪糕有比較親近，雖然牠的臉不討喜，但牠肯讓我摸個幾下，還會搭著我的手吃東西─其實mocha也有啦，但牠躲在餐桌底下的頻率太高讓人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