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終於還是到了最後一天了。雖然出國之前一直覺得,請12天的假真的很超過,但沒想到這樣一個點一個點地玩下來,假期也就要這麼結束了。
只是我們也沒什麼時間傷春悲秋或感嘆時光如梭就是了。把行李整理好,我們四個人提著行李箱走下樓,先到櫃檯辦好了退房的動作,寄放了行李之後,一樣跑到隔壁的早餐店用餐。說來我們在加德滿都好像都是在這兒吃早餐,即使可供選擇的也只有兩種餐,但口味和菜色還算是可以接受囉。不過這一天同伴點了比較不同的餐,印象中好像是什麼炒蛋之類的主餐,但後果當然也是大出意外,在此就不多悔恨了。
先去換了點鈔票,因為昨晚結算下來,我們除了機場稅之外,還得給導遊費和小費等等,算一算手上的尼泊爾幣不太夠。接下來當然是最後一天的血拼行動,其實我們這幾天並沒有花太多錢,除了大部份的三餐都包含在旅費之外,主要當然是沒有多少紀念品可以買;現在要離開了,總得把還剩下的尼泊爾幣用完,不然下次再來也不曉得是何年何月了。只是能逛的店其實很有限,因為在街上的店家不出那幾種,而我們這幾天也看夠了就是。
同伴跑去看當地CD店的時候,店家一直焚著一種不知名的薰香,薰得我頭昏腦脹很不舒服,看來我極不適合走這種點著薰香品味生活的高級路線。一個人跑去寄了明信片,順便逛了當地的包包店。等大夥兒都搞定之後,又跑到另一家店看了一會兒小零錢包,準備拿這個當室友的小禮物─好吧,其實我完全不會選購這類商品,全是靠同伴幫忙的,因為我根本不曉得這種小零錢包是不是真的實用。(不過感謝室友們收到後沒有嫌棄,還說這種東西很好用,即使是安慰也很受用)
這天的午餐是在一家叫Nargila Restaurant的中東餐廳吃的,書上有推薦,而且巧的是它就在我們旅館的對面,住了好多天竟沒有去嘗嘗有些說不過去。也許是到的時間有點早,位於二樓的用餐空間裡其實沒看到其他客人。整間店的牆上都畫了色彩繽紛的圖案,桌椅也都低低矮矮的感覺很可愛,尤其坐在窗邊看著外頭陽光照進來的樣子,整個人就被一種午後閒適的氛圍所圍繞著。我們看看菜單,也對照著書上的介紹點了幾道菜和茶類,但還是詢問了一下服務生,有沒有他推薦的菜色,畢竟要從那一堆外星文字般的菜單搞懂內容物是很困難的。他也蠻熱心的,也許是因為這個時間實在沒有其他客人吧!
老實說我到底吃了什麼,或味道如何,已經有點模糊了,即使看著照片上的菜色,還是有一點難以推敲。
這一道菜主要就是烤餅、蔬果切丁和一顆顆像肉丸的東西吧!當然你一定會認為重點是那個肉丸,但其實它應該是屬於穀類或豆類烤乾作成的餅,硬得像石頭一樣非常折磨牙齒,味道也不十分出色,讓人幾乎想忘了是誰點的。
這道菜是披薩,味道就正常多了,而且其實還蠻好吃的,鬆軟的餅皮上溶化的起司非常可口;當然台灣也有一樣好吃的披薩啦,但這裡是尼泊爾嘛!
這一道算是裡頭我最喜歡的,有咬勁的餅皮裡頭,包著的是牛肉塊和薯條及其他蔬菜,牛肉雖然有點硬,但裹在裡頭配上獨特的醬汁,入口仍是非常令人難忘─說難忘但我也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啦!不過他們的餅真的都好好吃喔,雖然從什麼chapaty到Naan或其他怪里怪氣的名字都有,但卻都各具風味,真希望台灣也有這麼多種類的烤餅可以吃。
至於這一道應該算是甜點,光看外表應該是叫楓糖鬆餅吧!他們的鬆餅是那種略帶酥脆的,不像台灣吃的那樣軟嫩,但也算是不同口感囉!
茶類的話,我記得我們點了三種茶,Masala tea、Nepal tea和一種香草茶(是薄荷茶嗎?),我們已經愛上Masala tea了,即使回口灣之後仍著了它的道。
在這兒用餐享受陽光和店內氣氛是很不錯,但同伴去上了廁所之後,赫然發現他們的洗手間非常地Sorry,為了不破壞之前用餐所營造的美感,就不詳加敘述了─應該也沒有人在詳加敘述廁所就是了。飽餐一頓後,我們發現這兒的餐點並不貴,當初預留的錢在付帳之後還有剩,只好再抓緊時間跑到書店裡買些東西,由於時間有限,我們就隨意地挑了桌曆當作紀念,反正這種東西也算是實用,就算買回去也不至於放在櫃子裡發霉。
在旅館櫃檯拿回行李,我們再把剛才的購物成果一一塞進裡頭,確認完畢之後,終於要離開這間讓我們愛恨交織的Hotel NorthField。雖然旅館的服務不盡完美,房間設備也稍嫌簡陋,但最後還是給了我們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和暖呼呼的毛毯,實在也不能老是抱怨。導遊Karma幫我們叫了三輪車,不過是用來載我們的行李箱,而我們則跟在後面往車站的方向走。一步一步地走過這幾天穿越了無數次的街道,聽著耳邊永不停歇的佛教梵唱與地方歌曲,賣沙鈴吉的人幽幽在身旁拉著曲子,兜售益智玩具的老人一樣翻轉著雙手秀自己的商品;這頭是嘈雜煩噪的喇叭聲,而那邊則咀嚼著音韻奇怪的尼泊爾語,於是,某種不捨的感覺慢慢在心裡頭蘊釀擴散─
追在三輪車後,一到了大馬路上它愈走愈快,我們也只好一邊閃著人群一邊往前;來到巴士站一帶,送我們到機場的一樣是輛廂型車。負責安排行程的旅行社老闆終於在最後一刻現身,他當然是問了大家對於這趟尼泊爾的感覺,同時也有一個重要的工作,就是替大夥兒「獻哈達」─總之就是幫你披上一條絲巾,用以祝福對方的意思。我們也只能客套地說旅程還不錯,但其實是真的不錯啦,雖然一路上也有不少抱怨,但真的到了這一刻,什麼負面情緒也全會被壓下去了。
前往機場,走過來時一樣的路,對於兩旁的景像已經沒有太大的衝擊,說是習慣也不太對,大概只能說是接受了,而且這樣的物質條件也產生出不一樣的旅行樂趣啊!
一下車真的嚇了一跳,非假日的機場滿滿的都是人,感覺好像所有的外國人都要在這一天離開加德滿都似的;但說是非假日,對觀光客來說,那有什麼假不假日的分別。我們在人群中努力地拉著行李前進,Karma和另一個導遊也一直陪著我們。排隊的時候,Karma拿出他自己準備的哈達,幫我們四個人一一披上─真的是太有心了,Karma是個話不多的人,但和他這幾天相處下來,就是可以感受到他的誠意─即使到這天我們還是沒學會什麼尼泊爾話,對於他的口音也還是沒能理解多少。
道了再見,接下來我們就得自己闖關了。通過檢查行李的地方,我們先去航空公司的櫃檯掛行李,結果被櫃檯人員打回票,要我們先去辦了機場稅再過來。雖然之前確認過機場稅的數目,但臨櫃時仍發現我們的尼泊爾幣沒有留夠,只得臨時補上美金。搞定了機場稅和大行李托運之後,搭電梯上樓又是另一個排隊的關卡,而且整個出關的大廳還真聚集了不少人。偌大的空間裡頭昏昏暗暗的光線很不充足,電燈也一直沒有發揮什麼效用只是虛應故事一般地亮著。排著隊的時候,我們意外發現了之前在車上遇到的「雕花內褲阿嬤」,但她看起來好像是一個人,沒有其他人陪著,旁邊則站了一個很醒目的紅頭髮女士。正這麼排著等著的時候……
有一個同伴哭了。
嚴格地說應該是眼眶泛淚啦,但光這樣已經很讓我吃驚了,因為那些所謂的離情依依,突然在眼前具體化時還是有些讓人錯愕。不過她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感情豐富不是她的錯啊!
我們在等待的過程中緩慢前進,這兒櫃檯的辦事效率悠閒得很,完全無視後頭一大片的人潮。而且中途大廳裡竟然還停了電,真的是有夠兩光的機場,台灣機場不要人家喔!好不容易過了關,整個出關過程算是搞定了,接下來應該就等著登機了吧!由於沒什麼值得逛的免稅店,我們就直接到候機室裡等待,沒想到進候機室前竟然還要作一次安檢,真的有那麼嚴格嗎?那兒也是坐滿了人,全都巴巴地望著班次的螢幕發著呆。因為閒來無事,乾脆就拿了撲克牌玩起大老二,這一趟下來一直想玩撲克牌,但最後卻一次也沒拿出來,感覺上似乎少了點什麼。只是玩著牌的時候,一旁的電視新聞竟出現了台灣前總統的消息─不是頂好的消息,希望機場內沒人在注意。
魚貫地跟著人群出了候機室大門,TG336的班機已經蓄勢待發;走到充滿陽光的停機坪上,準備載我們離開尼泊爾的飛機就在眼前。大夥兒簇擁著往前走,沒想到前頭的機場人員又指示大家要男女分開!
幹嘛啊?都要上飛機了還排什麼隊?
男之分成兩邊之後,機場人員一個個在你身上摸索著,確定安全了才放行讓人上飛機。雖然他們檢查的動作有點草率,但這樣一趟出關下來,安檢了三次會不會太誇張啊?尼泊爾是有什麼稀世珍寶啊?這樣算不算變相的性騷擾呢?
碎嘴了半天,反正還是得讓人家摸這麼幾回就是了。因為有一個同伴接下來還要在泰國玩兒幾天,位子離得比較遠,我和其他兩位同伴坐到了一間洗手間的正前方,於是整趟下來一直可以聽到強有力的沖水聲─這可是現代設備的沖水聲,在尼泊爾倒是很少聽到像樣的沖水聲音呢(這算什麼讚美啊!)。由於過了這麼幾天不是很方便而且物質需求低的生活,飛機上的一切對我們而言都有種新鮮感,諸如機上的點心或餐點,在我們眼裡都成了美食,就算它並不那麼美味,也被這種心理作用給矇蔽了。
飛機緩緩地駛離跑道,窗外的加德滿都慢慢地往視線遠方退去,遠處綿延的山峰也愈變愈暗,終於隱暱在黃昏的天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