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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龍哥很早就告訴過我，他跟你的事喲！」



她轉過頭，笑著對我說。



「他跟我，什麼事？」



「他告訴我，他很喜歡一個人，非常非常喜歡，幾乎是第一眼看到就喜歡

上那個人了。」



她靜靜地說，我靜靜地聽。球場上的聲音彷彿離我們好遠好遠似的。



「他從一開始就這麼告訴我，所以無論我怎麼喜歡他，也無法改變他喜歡

那個人的事實。」



她輕輕笑了，那中間帶著一絲愁苦。



「對不……」



「你不必跟我道歉啊！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啊！」



她停了一下，像在考慮什麼似地低著頭。



「只是，沒想到那個人是個男孩子，如此而已。」



籃球場上，龍哥也脫去上衣；他的身材高出小霖子許多，但小霖子顯然技

高一籌，兩個人倒是鬥得旗鼓相當。



「我記得他這麼說，『小如，妳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但我就是沒辦法喜

歡女孩子，因為那個男孩已經佔去我所有喜歡的感覺了』。對一個女孩子

講這種話，其實是很殘忍的呢！可是我不相信他說的，我還是拼命地想佔

據他的時間，想試著改變他……這樣會不會很好笑呢？」



我搖搖頭，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回應她。



「第一次看到你，就是那天去看電影。龍哥沒說什麼，但從他的表情，我

就猜到那個人是你了。而你可能沒注意到，我一直偷偷在觀察你；那時我

心裡在想，如果龍哥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地喜歡你，那也許我可以，我可以

……」



「不想說就別說了，我了解那種心情。」



「或許吧！我一直不曉得男生之間的『喜歡』是什麼樣的感覺，總以為男

生就是搭著肩膀，互相你一拳我一拳地開玩笑那樣。」



「我以前也一直這麼想啊，只是……」



「前一陣子，龍哥很難過，我甚至看他哭過。你能想像他哭的樣子嗎？說

真的，我不能，但卻真的看到他掉眼淚。」



小如的話讓我十分震驚。



她笑了，不過我在她眼中看見一點淚光。



「是啊，很難相信喔！我只能安慰他，卻不能為他做什麼；我不知道該怎

麼看待兩個男生相愛的事情，甚至期望自己能有一絲絲覺得那很噁心；對

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該那樣想，也許那樣會讓我心裡好過一點。」



「不要緊，連我自己都在抗拒這樣的感情，我一直在壓抑這種喜歡的心情

，因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它。」



「但是我知道，我想幫他，因為你們兩個人都喜歡對方，至少我是這麼覺

得。所以我會跟著來，希望可以做點什麼……如果你們兩個什麼都不做的

話。」



她好像有點累了，停了口不再講。我把那些話反覆在心裡想了很久，平復

著有點激動的心情。



一切的答案好像都明朗了起來，同時，自己的心也澄澈、透明了，可以看

清許多不敢細想的事。



夜風帶點涼意，吹在溼透的衣服上讓人為之一凜。



清醒的感覺。



「好啦！你們兩個要打到什麼時候啊？」



小如突然大聲地喊了一句，隨即低頭小聲地對我說：



「龍哥是你的，只要你肯面對自己的話。」



只要我肯面對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