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我清楚地記得自己十七歲的那些日子,那時是高中,在
嘉義市租房子,每天得見到一樣的同學,一樣的老師,在側門的坡
道上賣力地踏著腳踏車往上衝,在福利社裡買個炒麵或肉粽當早餐
。 那時在清一色的男孩子裡,其實沒有什麼同性戀這樣的話題存在,
好像朋友就是可以那麼要好,唱歌、彈吉他,幫忙搬便當,一起在
打掃時間偷懶坐在雨豆樹下。不識愁的年紀,對愛情並沒有太多的
想像與奢望,生活單純而滿足。
也才發現,自己竟然早已越過那年十七歲的自己,來到了如今三十
大關世故的自己,懂得該如何隱藏、如何自我保護,以一種自以為
是的框架捍衛著自己。
長大了。於是抬頭看著天空時,陽光已經沒有那麼耀眼,雲影失去
了的光彩,灰濛濛的天色正好是某種心情的投射。
而愛情,也伴隨著這樣的轉變而內歛起來。
「不要拿老天爺當藉口,你只是害怕受傷而已。」
電影裡有那樣一句對白,好像是個大家都懂得的道理;因為怕受傷
,我不敢跨出第一步,不敢表白自己。
受傷的自己和懦弱的自己,那個樣子比較不堪呢?
那天晚上隨便地聊著,我勸他不要做出傷害自己的事。話才出口,
卻心虛了,我覺得自己好像在用另一種方式傷害自己,卻還自以為
成熟地可以置外於愛情,像個沒事人似的;而如果真能置外於愛情
,那自己為什麼這兩禮拜以來總沈溺在一種深沈的無力感當中?
電影結束時,猛然發現自己好像哭了;說是好像,是因為我沒有感
覺自己被什麼樣的畫面或對白所衝擊,只是看了一個故事,同志的
愛情原來可以這樣美好,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可以在大街上演出
一幕幕你情我愛的戲碼。
大概是難過自己的處境吧,好像被卡在某個縫裡頭,看不清楚自己
可以往那掙脫,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翻來覆去的,只看得到
狹窄的縫外的人,卻不知道真正的他是什麼樣在,在想什麼。
真是說明得不清不楚。
走出華納秀時,外頭下著雨。耳邊一直響著電影裡的那首歌,我知
道會有那麼一天,但不在眼前。
- Apr 08 Thu 2004 11:22
十七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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